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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底币安、赵长鹏、陈光英,SEC最新进展

· 43 min read
HCNtoMoon
Co-Creater of HCNer

币安与SEC达成协议,全面迁移美国客户资金和钱包钥匙回国内

6月17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宣布了一项重要交易,旨在确保币安仅向美国员工提供短期客户资金,这一消息引发了广泛关注。根据提议的协议,该计划仍需联邦法官监督并得到币安的签署。为确保币安控股公司的官员无法获取各种钱包的私钥、硬件钱包或币安的根访问权限,美国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利用亚马逊网络服务工具。同时,这家总部位于美国的加密交易平台将在未来几周内透露其业务支出的详细信息,其中包括估计成本。

这项提议是作为对SEC冻结币安全部资产的行动做出的回应。SEC担心,如果未获得临时限制令,资金可能被转移到海外或记录可能被销毁,这对币安构成潜在威胁。币安方面的美国律师则反驳称,冻结所有资产等于对该交易所的"死刑"。

哥伦比亚特区地方法院法官艾米·伯曼·杰克逊(Amy Berman Jackson)告诉双方,他们达成关于拟议条款的协议比要求她起草一份限制令更加明智,她还指出,临时限制令需要两周的时间进行更深入的听证。鉴于双方已经提交了超过4000页的证据,她认为两周的准备时间是不够的。

除了以上提到的内容,协议草案中还涉及其他条款,例如创建新的加密钱包,以防止币安的全球交易所员工访问,并同意向SEC提供额外的信息,以及加快发现时间表。值得注意的是,在此期间,美国客户仍然可以提取资金。

如果这项拟议的协议被接受,将有望解决SEC对币安提出的一些担忧。目前,SEC正通过司法系统对币安提起更广泛的诉讼,指控该交易所未注册提供和交易证券,并涉嫌进行大规模混合资金和不当行为。然而,这份拟议的协议并未详细涉及更广泛的诉讼问题。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对币安及创始人赵长鹏提出13项指控

美国当地时间6月5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宣布,对Binance及赵长鹏提出13项指控,包括运营未注册的交易所、经纪交易商和清算机构;在Binance.US平台上提供虚假的交易控制和监督声明;未经注册提供和出售证券等。

同一天,SEC主席Gary Gensler接受电视采访,不仅回应了对Binance的起诉,还直接建议用户在将资金留在Binance前要三思。

这已经不是赵长鹏在美面临的第一劫,美国另一个监管机构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也在今年3月对Binance和赵长鹏提起诉讼,指控其故意逃避联邦法律,并经营非法数字资产衍生品交易所。

几乎和Gensler的采访播出时间一致,赵长鹏发布这条Twitter,安抚用户。用户产生恐慌情绪大规模提款,将对平台造成极大的威胁。

“4”,在外人看来一头雾水,但赵长鹏在Twitter的800多万粉丝很清楚其中的含义。用赵长鹏过去的话讲,“4”代表“拒绝FUD、假新闻和攻击等”,FUD是恐惧、不确定和怀疑的缩写,在加密货币领域流行。

安抚用户、表态应对,赵长鹏似乎拿出了十足的诚意。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却出现了,SEC甚至找不到赵长鹏在哪,更别说递交法律文件了。

当地时间周四,媒体报道SEC被迫请求法院批准“替代方式”传递文件,也就是让Binance和赵长鹏的代表律师代劳。

与此同时,Binance和赵长鹏也已经对SEC发起了反击,不仅赵长鹏的律师爆料SEC主席Gensler曾主动表示“愿意担任非正式的顾问”,赵长鹏本人也在Twitter活跃,对SEC表示不满。对抗已经形成,一场舆论战打响。

在Twitter上高调迎战,在现实中行踪成谜,这是赵长鹏“双面人生”的完美注脚。

自2017年成立Binance以来,赵长鹏一边带领Binance成为全球最大虚拟货币交易平台,全球用户超过1.2亿;但与此同时,赵长鹏也长期被监管阴云笼罩,不光Binance成为“没有总部”的“全球控股公司”,其本人也行迹神秘,不断漂流。

多年来,赵长鹏屡倒苦水,却也试图拥抱监管,甚至对外进行多元化投资,期待Binance可以行走在阳光下。如今美国两大监管机构的组合拳,无疑是对赵长鹏的当头一棒。

赵长鹏在哪?陈光英是谁?这是如今困扰美国监管机构的2个重要问题。

赵长鹏在哪儿?

2021年,币安的一位对手在美国起诉Binance取消上市代币,并雇用了一名私家侦探来寻找赵长鹏。在调查报告中,私家侦探表示团队已经做出了“极大的”努力,却没能成功,怀疑Binance雇佣了其他人来掩盖赵长鹏的过去和行踪,使他“几乎无法被发现”。

这段往事被写进《财富》杂志的一篇文章中,这篇发表于今年4月的报道称和赵长鹏进行了视频通话,他“正坐在迪拜家的书架前,就像巴黎一样,是他称之为家的地方”。

迪拜、新加坡、越南,是近年来赵长鹏被零星捕捉到足迹的地方。2021年底,媒体报道两年间赵长鹏一直在新加坡,时常骑着一辆滑板车去上班。不久之后,有报道称赵长鹏在迪拜购置房产。2022年6月,赵长鹏现身越南河内,出席越南NFT峰会,彼时他发了一条“我爱河粉(Pho)”,刺激PHO币短时间内暴涨。

赵长鹏并非向来如此。

其早期的行踪并不神秘,人们知道他1977年出生在江苏,十几岁时随家人移民加拿大;也知道他大学毕业于麦吉尔大学,曾经在Bloomberg新泽西、伦敦、东京分公司当码农;还知道他二十多岁回国,接触到比特币,并毅然卖掉上海房产投身其中的“光荣事迹”。

但自从投身虚拟货币行业,赵长鹏就开始了漫长了漂流,行踪也愈发飘忽不定。

先是2017年,Binance创立没多久,中国明确禁止首次代币(ICOs)发行,并开始关闭加密货币交易所,赵长鹏将服务器全部转移,并且再次去往国外。

其后,赵长鹏带着Binance曾在日本和欧洲岛国马耳他停留,但都很短暂。

Binance与不同地方的“共处”最终不过是一场塑料友情。2018年,Binance驻足日本仅三个月,就被日本金融厅下“逐客令”。2020年,当外界都以为Binance已经“安家”马耳他时,该国却澄清Binance不在其管辖范围内。

那以后,Binance对外宣布不再寻找新的总部办公地点。Binance正式成为一个无总部的协同办公组织,赵长鹏对外说“无论我坐在哪里,都是在Binance的办公室”。

对于赵长鹏来说,不设办公室,隐匿个人行踪,就不会给任何国家和地区“下逐客令”的机会。Twitter成了他最稳定的输出阵地,在这里他坐拥超过800万名粉丝。偶尔露面,他几乎都穿着黑色休闲服,戴着黑框眼镜,仿佛刚刚从不远处赶来,为虚拟货币行业加油打气。

故事的B面,是“无总部”的Binance和“居无定所”的赵长鹏,曾在2021年登上巅峰。

那一年,全球加密货币市值增长了5倍。赵长鹏称Binance的用户数量年内从2000万,跃升到8500万。而Binance的员工数量从2018年的500人左右,激增到3000人以上。彼时Binance员工向媒体表示:“如果Binance上市,其市值将达到3000亿美元”。

而赵长鹏,也在这一年,赵长鹏以900亿美元身价,被称为“中国首富”。这一数字,是来自“3000亿美元”估值,和赵长鹏可能持股30%。

这个所谓的巅峰,赵长鹏并不愿意站上去。当时他发推文表示,没有流动性的估值意义不大。

对虚拟货币行业、Binance以及自己的微妙处境,赵长鹏是心中有数的。果然,次年加密货币市场价值下跌约三分之二,赵长鹏的身价直接又缩水了90%。

监管始终如影随形。2021年,Binance宣布结束在德国、意大利和荷兰提供期货与衍生品。仅2022年上半年,Binance不仅在西班牙“解锁”禁令,被以色列监管机构质疑其在当地的运营许可证,还被美国SEC锁定,后者在2022年6月表示会对其展开调查。

对监管,赵长鹏一边倒苦水,一边寻求合规。努力也有成功的时刻,同样在2022年上半年,Binance在意大利、法国获得了监管批准。

面对美国CFTC的指控,赵长鹏曾表示,Binance光是合规团队就有750人,其中近80名人员具有执法或监管机构工作经验,约260名人员拥有合规专业证书。已经处理了5.5万多个执法请求,并协助美国执法机构在2022年冻结或扣押了超过1.25亿美元的资金,在2023年也已冻结或扣押1.6亿美元的资金。

除此之外,赵长鹏还广交朋友。在马斯克收购Twitter,要完成私有化时,赵长鹏拿出5亿美元参与融资。要知道,彼时马斯克对Twitter的收购战线拖得太长,外部环境又发生了变化,不少承诺融资的伙伴都起了逃心。

在当时的声明中,赵长鹏表示,此举的目标是为社交媒体和Web3的融合贡献力量,借以扩大加密和区块链技术的应用和接受度。

然而,赵长鹏的种种“努力”,正在被新一轮空前的监管浪潮冲淡。

如今的风浪,赵长鹏究竟是咎由自取,还是FTX崩塌后被无辜连累,没有人能说得清。就连这一点,都讽刺地吻合赵长鹏的“双面”。

去年底,全球前五的加密货币交易所FTX突然暴雷,并在10天内走向破产。该平台曾用三年时间做到320亿美元估值,在200多个国家拥有超过600万用户,它的轰然倒塌,不仅让包括红杉资本、软银愿景基金、新加坡的淡马锡等知名投资机构损失惨重,也让整个加密货币行业受到质疑。

而一切的引爆点,是去年11月6日赵长鹏发布的一条Twitter:“我们将抛售账面上所有的FTT(FTX代币)。”赵长鹏此举,是对几天前媒体曝光的FTX资产负债表的回应。

资产负债表的曝光本身并没有赵长鹏的这条Twitter的瞬间威力大,2天内,FTT下跌84%。

而赵长鹏则再一次站出来,签署了收购意向书,大鱼吞大鱼,引得人们对其动机产生怀疑。没想到事情再次反转,Binance次日就表示,在经过深入考察之后,决定不收购FTX。

这是压死FTX的最后一根稻草,投资机构减记,员工逃之夭夭,FTX很快宣告破产,彻底死亡。

FTX自有其严重的资金问题,这在媒体曝光的资产负债表中已有体现。作为行业老大的赵长鹏,如此高调地给竞争者“点引子”,被不少人视作主观故意,毕竟FTX释放出来的用户,最有可能的去处就是Binance。

但赵长鹏有完全不同的说法,他对自己可能引起了震荡抱歉,多次强调自己的惊讶,并在FTX出事后不断批评其创始人是骗子。

从如今的事态发展来看,赵长鹏和Binance的确很难说是“受益者”。

相反,FTX不仅规模可观,其创始人Sam Bankman-Fried还曾是华盛顿的宠儿,比起赵长鹏的“去中心化”,Sam想走的是中心化的路子。也因此,FTX戏剧化的崩溃,对美国监管方,乃至全球其他地区和国家的监管方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一场背叛。

监管的大浪随之汹涌而至。

早在FTX破产之初,赵长鹏就多次表达对监管的态度,总而言之就是愿意拥抱监管,希望合规。除此之外,赵长鹏还创办行业复苏基金,承诺注资至少20亿美元,帮助加密货币行业的初创公司走出FTX事件的阴霾。

然而,充当行业“救世主”的赵长鹏,本身也在劫难逃。全球对加密货币的监管,随FTX崩溃而紧缩,Binance和赵长鹏作为行业头部被锁定。

FTX宣告破产后不到两周,新加坡警察部队就对Binance展开金融犯罪调查。今年3月,美国CFTC起诉Binance和赵长鹏。4月,Binance在澳大利亚的分支机构衍生品许可证被取消,并深化对其在当地业务的调查。5月,Binance以监管问题为由主动宣布退出加拿大市场。6月,美国SEC起诉Bincance和赵长鹏。

“如果你必须得和所有人都打架,可能错的那个人是你。”当地时间6月6日,赵长鹏发了Twitter,内涵SEC。

但赵长鹏自己,何尝不是在“和所有人打架”?

还是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吧。

陈光英是谁?

一周多以前,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宣布对币安及赵长鹏提出13项指控,包括运营未注册交易所、非法从事交易和清算业务,操纵市场等。在这场庞大的诉讼中,一个名字反复出现:陈光英(Guangying “Heina” Chen)。

事实上,在去年9月赵长鹏已经辟谣陈光英是币安的幕后操纵者,但直到大量的交易细节披露后,我们才逐渐理解陈光英所扮演的角色。

当币安在2019年成立其美国公司时,陈光英的名字被列为公司银行账户的签署人。赵长鹏则在瑞士成立了一家秘密公司,据称这家公司人为夸大了币安美国(Binance.US)拥有的加密资产数量,而这家秘密公司的银行账户和登记文件上都是陈光英的名字。

在SEC对币安提起指控的“欺诈性夸大交易量”的诉讼中,SEC提到了一名执行虚假交易的“后台经理”——依然是陈光英。

尽管SEC获得的币安内部文件称陈光英是“财务总监”,但她在币安似乎没有正式头衔,也没有公开露面。该公司在去年9月赵长鹏发布的一篇博客文章之前从未公开承认陈光英的存在,而那篇文章也淡化了她负责“管理和清算”的角色。然而,《福布斯》的一项调查发现,除了首席执行官赵长鹏之外,陈光英所控制的银行账户比其他任何高管都更多,并在多家币安实体公司中担任董事。

根据SEC的数据,陈光英目前是8家币安主要公司的董事,也是13个国家注册的27个实体的数十个银行账户的签署人,负责监督公司的财务和庞大的公司网络。自2019年以来,这些公司已经处理了1,480亿美元的存取款。签字银行(Signature Bank)和银门银行(Silvergate Bank)都在今年3月份倒闭,币安在这两家银行所持账户截至今年5月全都被关闭或余额为零。

与陈光英、赵长鹏两人一同工作过的一位前币安高管说:“Heina(陈光英)是赵长鹏非常信任的人,她是币安金库的门户。”

《福布斯》查阅了来自中国、马耳他、新加坡、瑞士和土耳其的法院记录、土地契约和公司文件,以及四名认识或与陈光英共事过的币安前员工和外部顾问,他们围绕陈光英向我们描绘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加密货币领袖的形象,并表示陈光英一直跟随赵长鹏在世界各地工作。

法院文件显示,自2019年以来,陈光英给自己支付了至少3,200万美元的薪酬,同时还签署了一些币安最可疑、最重要的商业交易,还监督了那些据称用来人为提高平台交易量的交易活动,以此吸引客户和投资者的兴趣——这也是SEC欺诈指控的重点。

据SEC称,陈光英还在监管多个实体方面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赵长鹏用这些实体来为他自己的奢侈生活提供资金,包括购买一架价值5,500万美元的私人飞机和一艘价值1,100万美元的游艇。

陈光英是 “币安金库的看门人。” ——前币安高管

这类交易目前是币安监管困境的核心,美国SEC和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ommodity Futures Trading Commission)对此展开了大量调查。据报道,该交易所还面临美国司法部(Department of Justice)的调查,原因是币安或其高管违反了针对俄罗斯的制裁和反洗钱法,美国议员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呼吁美国司法部对该公司向国会撒谎的指控展开调查。而币安在回复沃伦的信时表示,公司“支持美国从整体上审视法规的努力”,并“非常重视合规问题”。

在6月5日发布的一份声明中,币安表示对SEC的指控感到“失望”,并表示公司将"积极抗辩"有关让币安美国(Binance.US)用户资产面临风险的“任何指控”。陈光英和币安都没有回应记者就此事置评的请求。

虽然赵长鹏的加密货币帝国迄今为止在其最大的竞争对手FTX的崩溃以及加密贷款机构Celsius和Genesis倒闭的危机中幸存下来,但它现在正面临着生存威胁。声称“没有总部”的币安已经在至少10个国家地区主动退出或被政府禁止。今年4月,澳大利亚政府取消了币安澳大利亚子公司的金融服务牌照,导致其被支付提供商抛弃。

今年5月,加拿大安大略省证券委员会(Securities Commission)对币安是否规避了该省的证券法展开了调查,导致币安在两天后退出加拿大,继而又提交了一份申请,要求撤销调查。

自SEC的指控公开以来,币安的交易量下降了32%。在币安为500多万客户提供服务的美国,其交易量下降了75%以上,美国SEC已要求冻结币安超过26亿美元的资产,实际上停止了币安在其最大市场美国的业务。币安上周暂停了其美国分支机构的所有美元存款。

美国司法部证券与商品欺诈部门(Department of Justice’s Securities & Commodities Fraud division)前检察官雷纳托·马里奥蒂(Renato Marioti)表示:“SEC对允许币安以接近当前形式开展业务的决议不感兴趣。”

尽管存在不利因素,赵长鹏仍然是加密货币领域最富有的人之一。《福布斯》估计他的身家至少为100亿美元,不过这个数字实际可能会高得多,这取决于他为自己保留了多少币安的利润。《福布斯》查阅的美国SEC记录和30个司法管辖区的公司文件显示,赵长鹏拥有币安100%的国际业务和81%的美国业务(Binance.US)的股权。

“陈光英才是真正的首席财务官。”

—— 前币安顾问

行事隐秘的陈光英仍然掌管着赵长鹏及币安的资产。一位币安前高管表示:“Heina(陈光英)拥有一切控制权。赵长鹏所信任的、能接触到公司钱财的人非常少。”

有一次,币安试图收购列支敦士登的一家银行,但以失败告终。当时,币安的时任首席财务官周玮就这笔交易进行了谈判,并会见了当地监管机构。但据两名知情人士和《福布斯》看到的银行文件的内容,将500万美元从币安在列支敦士登Bank Frick & Co的银行账户转入托管账户的人其实是陈光英。在《福布斯》看到的一份与列支敦士登监管机构共享的币安资产负债证明表上,签名的人是陈光英(以她的昵称“Heina”签名),而不是周玮。周玮没有回应《福布斯》的置评请求。

其中一位消息人士补充:“一切都在陈光英身上。当涉及到资金转账或资金确认函时,她才是那个被需要的人,因为她是所有银行账户的授权人。”

人们对陈光英在币安之前的生活知之甚少。根据她的领英资料显示,她获得了上海财经大学的会计学学士学位和新加坡国立大学(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MBA)。

截图来自陈光英的领英(LinkedIn)主页

尽管自2017年币安成立以来,陈光英在币安担任了重要角色,但该公司直到去年9月才在回答记者的问题时承认了她的存在。在一篇题为《谁是陈光英,币安是一家“中国公司”吗?》的博客文章中,赵长鹏写道,他是在2010年认识陈光英的。据一名前币安高管透露:“当时陈光英在赵长鹏朋友的酒铺里工作”,陈光英还为赵长鹏在上海举办的“扑克之夜”供酒。这位前高管补充道:“赵长鹏改变了她的生活。”

在那篇博客文章中,赵长鹏说:“2015年,我创办比捷科技(币安早期实体公司原名)的时候,我让光英为我工作。我们让她管理后台,因为早期的团队主要是工程师。由于中国对外国人(如我为加拿大公民)的限制性法律,让中国公民作为列出的法定代表人要容易得多”。

“赵长鹏去哪儿,陈光英就去哪儿。”

——前币安员工

《福布斯》查阅的中国公司记录显示,虽然赵长鹏被列为上海比捷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但名义上控制该公司的是陈光英。她持有该公司93%的股份,并被列为创始人和唯一法定代表人。

据报道,许多比捷客户由于猖獗的欺诈交易行为被比捷强制关户,而后比捷公司也走向倒闭。比捷关门后,赵长鹏于2017年在上海推出了币安。同样,中国的公司登记文件显示,当时该公司是以陈光英的名义成立的,她是法定代表人,持有公司80%的股份。

2020年,一位心怀不满的币安客户的朋友在微博上抨击了该公司,声称他的朋友在该平台上丢失了167枚比特币。此后,有关陈光英秘密控制着币安的传闻开始流传。几家中国网站发布了这位网友的帖子以及他的朋友从陈光英那里收到的电子邮件,在邮件中,陈光英警告说:“你的这种行为可能被认为是对我们的恶意,我们可能会以损害我们的声誉、操纵公众舆论、甚至诽谤的罪名起诉你。”

陈光英在不同时期似乎有不同的头衔。在她的领英上,她表示自己“负责中后台办公室,包括财务/人力资源/行政/清算等”,并列出了她的头衔是“该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但没有具体提到币安的名字。在《福布斯》看到的Telegram通讯软件信息中,前币安首席财务官周玮称她为赵长鹏的“个人财务经理”。在与列支敦士登监管机构共享的2020年证明文件中,陈光英称自己的头衔是“后勤主管”,而SEC在本次诉状中称她为币安的“后勤经理”。在《福布斯》看到的向外界介绍陈光英的电子邮件中,她被简单地介绍为币安的“副总裁”。一位与陈光英通过电话的前币安高管告诉《福布斯》,他们认为陈光英没有正式头衔,但她的角色是在“财务部门”。

赵长鹏本人也试图淡化她的角色:在去年的博客文章中,他说陈光英负责“管理和清算团队”。尽管赵长鹏声称她主要是币安在上海的法定代表人,但陈光英在赵长鹏公司实体中的核心角色远远超出了中国的范围。根据马耳他的商业登记,在中国政府清退加密货币交易所迫使币安寻找新家之后,赵长鹏于2018年在马耳他成立了两家公司,并在第二年任命陈光英为两家公司的董事和唯一法定代表人。

赵在去年写道:“2017年,当我们大多数人离开中国时,陈光英不得不离开她的家人和朋友。这是一个巨大的牺牲,她是极少数能真正理解这件事对我们所有人的影响的人之一。”

至于她目前的下落,赵长鹏在2022年的博客文章中表示,陈光英“是一个欧洲国家的护照持有人,她和家人安静地在那里生活”。

但《福布斯》在马耳他和新加坡的商业注册中看到的最新文件似乎与此相矛盾。根据马耳他登记处的说法,陈光英去年6月更新了文件,更换了一本新的中国护照,而中国不允许双重国籍,此外文件显示她居住在新加坡。这似乎与赵长鹏所说的在一个“欧洲国家平静地生活”相矛盾。她的领英显示,她2022年从新加坡搬到阿联酋。

币安迁往马耳他的计划失败了,因为该国金融服务监管机构于2020年2月宣布,币安无权在马耳他开展加密业务。法庭文件和公司文件显示,在币安向新市场扩张的过程中,陈光英一直都有参与,担任从加拿大到哈萨克斯坦等至少15个国家子公司的董事和银行账户签署人。

2019年,币安推出了一个单独的美国交易所,这是他们说服监管机构“美国客户数据和资金由美国团队管理和存储”计划的一部分,陈光英被任命为美国业务公司的职员和银行账户签署人。币安的年终资产负债表。SEC文件中引用的2019年币安美国(Binance.US)的年终资产负债表显示,陈光英是当时该公司所有九个银行账户的唯一签字人。

根据SEC的文件和公司记录,为了加强在美国当地的业务,赵长鹏利用了一家总部设在瑞士的新公司,这家公司由陈光英领导并担任董事和银行签名者,而SEC后来指控该公司在美国平台上存在广泛的欺诈行为。根据SEC文件中引用的币安美国的一份文件,这家名为Sigma Chain AG的公司是一家所谓的做市商,利用“买卖差价产生收入”,由“赵长鹏个人账户的资金”提供支持。

但与在交易所充当独立高交易量交易商的典型做市商不同,Sigma Chain据称被用来人为地提高币安的交易量。根据SEC的诉讼,币安美国使用一种被称为“清洗交易”(wash trading)的过程,即来回发送加密资产,以制造客户交易活动的假象。

根据SEC的说法,在Binance.US于2019年9月推出的当天,Sigma Chain就在进行清洗交易,给人带来一种交易所很热闹的印象。2021年夏天,当币安的美国分部正在谈判从Foundation Capital和Circle Ventures等投资者那里筹集2亿美元时(该交易最终于2022年3月结束),SEC称Sigma Chain账户正在对该平台上的58种加密货币中的51种进行虚假交易。此外SEC还表示,在2022年上半年,随着币安美国上市了几十种新的加密货币资产,Sigma Chain据称对51种新上市的资产中的48种进行了清洗交易。币安的律师在回应SEC诉讼的文件中说:“SEC确定的所谓操纵性交易是完全适当的,而且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是产生实质性影响的”。

然而,在公司内部,Sigma Chain的交易活动让币安美国的员工感到惊讶。根据SEC的文件,币安美国分公司的前首席执行官凯瑟琳·科利(Catherine Coley)在2019年提出了担忧,她在给币安当时的首席财务官周玮的一封信中表示,让陈光英作为银行账户的签署人将是“监管机构眼中的危险信号,并使币安接受美国审查”。当一位销售总监在2021年1月告诉币安美国的CEO和员工,平台上有20个账户属于Sigma Chain时,员工的反应是“哇”。

在此过程中,币安子公司与赵、陈两人控制的实体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据SEC称,由赵长鹏拥有并由两人控制的实体被用来将大约110亿美元的客户存款与币安的银行账户混在一起。除了清洗交易,Sigma Chain还被用来购买一艘价值1,100万美元的游艇,并向陈光英个人支付3,200万美元。

陈光英还是多个银行交易的签署人,这些交易助长了赵长鹏奢侈的生活方式,尽管赵长鹏本人支持废除物质奢侈品和传统银行。他在2020年发推文说自己“没有房子,没有车,没有船,没有法定货币”。而SEC的文件显示,赵长鹏拥有的另一家公司、位于英属维尔京群岛的币安资本管理有限公司(Binance Capital Management Co. Ltd.)斥资5,500万美元购买了一架飞机,并将6,250万美元存入赵长鹏的个人银行账户。该公司和另外两家由两人控制的币安实体向赵、陈两人控制的两家新加坡公司提供了1.78亿美元。

但与赵长鹏的密切合作对陈光英来说并不总是有利的。在去年的博客文章中,赵长鹏对2015年请陈光英做公司法定代表人一事表示后悔,因为她受到了太多的“审查”。他写道:“陈光英和她的家人一直是媒体和网友的骚扰目标,如果我知道这会对她的生活产生如此大的负面影响,我就不会要求她做当时看来无害的事情。”

参考资料:Meet ‘Heina’ Chen, The Secretive Executive Holding The Purse Strings At Binance